“去哪里?”
李素素抱起被惊醒、有些迷糊的阿泽,心脏怦怦直跳。
外面是景王的地盘,内部可能潜伏着睿王的杀手,他们能去哪里呢?
“去找送信的人。”苏砚目光锐利,压低声音,“那人既然能送来警告,必然有接应之法。呆在这里,是坐以待毙。”
他走到门边,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巡逻队的脚步声规律而遥远。
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,观察了片刻,对李素素做了个手势。
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小屋,借着建筑物的阴影,朝着刚才纸条投来的方向潜行。
水寨内部结构复杂,巷道纵横,苏砚似乎对这类布局极为熟悉,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。
李素素紧紧跟着,怀中阿泽的体温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。
她看着苏砚在黑暗中依旧沉稳指挥的背影,心中那份因他而产生的复杂信赖感,在不自知中又加深了一分。
就在他们穿过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,即将靠近水寨边缘的岩壁时,前方阴影里,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咳嗽。
两人脚步一顿,瞬间警惕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一堆废弃的渔网后缓缓走了出来,斗笠压得很低,正是吴大夫!
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,手臂上随意包扎的布条渗着暗红的血迹。
“跟我来,时间不多。”
吴大夫没有半句寒暄,声音沙哑急促,转身便走向岩壁一处藤蔓垂挂的角落。
苏砚眼神复杂地看了吴大夫一眼,没有多问,拉着李素素迅速跟上。
吴大夫拨开厚厚的藤蔓,后面竟然是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石缝,里面有微弱的风透出,显然通向外面。
“从这里出去,沿着山下小路往西走十里,有一处荒废的山神庙,暂时安全。”吴大夫语速极快,“景王不可全信,睿王耳目无处不在,你们必须靠自己。”
“那你呢?”
李素素忍不住问。
吴大夫摇了摇头,斗笠下的目光扫过她和阿泽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“我自有去处。记住,活下去,保护好孩子和你们知道的东西。”
他的目光最后与苏砚有一瞬的交汇,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。
就在这时,水寨中心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急促的锣声!
“有刺客!”
“封锁所有出口!”
景王的人被惊动了!
不知是发现了他们失踪,还是睿王的“清剿”已经开始!
“快走!”
吴大夫猛地将他们推进石缝,自己则转身,朝着相反的方向,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,引开了追兵的注意力。
苏砚不再犹豫,护着李素素和阿泽,迅速钻入狭窄黑暗的石缝。
石缝内潮湿崎岖,他们只能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。
身后水寨的喧哗声渐渐模糊,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和险峻的山路。
而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水寨,景王李珩站在阁楼窗前,听着属下的禀报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,反而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。
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岩壁,看到了那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的三个人。
“鱼饵已撒下,就看鱼儿,会游向哪张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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