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的风,吹过了十载春秋。
石桌旁移栽的念心树,早已不是当年那株弱不禁风的幼苗。它长得参天蔽日,树干遒劲如龙,枝叶繁茂如云,每一片叶子上都流转着六灵的微光,风一吹过,便落下漫天细碎的灵光,像是撒了一场星河。
树下,林晚正坐着摇椅,翻看着一卷古籍。蓐收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,擦拭着那柄金灵剑。剑身依旧澄澈,映着念心树的光影,也映着两人鬓边悄然生出的几缕银丝。
“今年的新芽,比往年更盛。”林晚合上书卷,抬眼望着树冠,眼中满是笑意,“你看,它的根须,怕是已经扎进了昆仑的灵脉深处。”
蓐收锋放下剑,顺着她的目光望去。念心树的枝叶间,隐约能看见几只灵鸟筑巢,叽叽喳喳的叫声,清脆悦耳。蛮荒灵物早已长大,身形如一头矫健的小鹿,正卧在树根旁,闭着眼晒太阳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。
“前日仙盟传来消息,西荒的绿洲又扩了百里,南疆的部族添了新的村落,北境的冰川,也比十年前稳固了不少。”蓐收锋的声音温和,带着岁月沉淀的醇厚,“六灵守生阵,从未失过灵。”
林晚颔首,指尖轻轻敲击着书卷。这些年,她很少再御剑远行,却能通过念心树感知三界的每一寸土地。念心树像是她的眼睛,她的耳朵,将那些炊烟袅袅的村落,那些孩童的嬉闹,那些百姓的笑语,一一传递给她。
忽然,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。一群身着白袍的少年少女,捧着刚采摘的灵草,笑着跑了过来。他们是昆仑最新的弟子,也是林晚与蓐收锋的徒孙辈,眉眼间满是朝气。
“林师祖,蓐收师祖!”为首的少年躬身行礼,手中捧着一束开得正艳的忘忧草,“这是我们在后山药田摘的,您尝尝鲜。”
林晚笑着接过,指尖凝起一缕木灵之力,忘忧草的香气便更浓郁了几分。“你们的功课,都做完了?”
“做完啦!”一个少女脆生生地答道,“玉虚师祖夸我们,说我们的护生之法,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!”
少年少女们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说着三界的趣事。说东海的鲛人,送了一串夜明珠给仙盟;说玄阴山的鬼兵,种出了能起死回生的九转莲;说南疆的通天神木,又抽出了新的枝桠。
林晚与蓐收风听着,嘴角的笑意,从未停歇。
夕阳西下时,少年少女们散去了。念心树的枝叶间,落下漫天的霞光。蛮荒灵物站起身,走到林晚身边,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。
蓐收锋握住林晚的手,两人并肩站在树下,望着远处的云海。六灵守生阵的光芒,与念心树的灵光交织在一起,笼罩着整片昆仑,也笼罩着整片三界。
“还记得当年在南疆,你说,五灵心的意义,是守护人间烟火。”蓐收锋轻声道。
林晚转头看向他,眼中盛着漫天的霞光,也盛着他的身影。“如今,六灵心,念心树,还有这三界的生灵,都在延续着这份意义。”
风吹过,念心树的枝叶沙沙作响,像是在唱着一首岁月的长歌。
星河璀璨,月光温柔。
念心参天,三界同春。
这人间烟火,岁岁年年,永不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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