搜救员看着监测仪器,脸色凝重:“裴总,余震快来了!必须立刻做出决定,是先救夫人,还是先救那只猫?”
黎梦哭得更凶了,摇着裴聿州的胳膊:“聿州,求你了,先救小猫吧!它也是一条命啊!乔老师她……她的手已经废了,就算腿也截肢……以后也有你养着她,她不会受苦的!可小猫没有人管,它会死的!”
裴聿州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黎梦,又看了一眼被压在废墟下、面色死灰的乔夕念,深邃的眼眸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,
最终,他闭了闭眼,沉声下令:“先救猫。”
然后,他像是为了说服自己,又补充了一句,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乔夕念的耳中:“梦梦说得对,她的手已经废了,不在乎再多一条腿。”
这句话像最后的丧钟,敲碎了乔夕念所有的希望。
她看着裴聿州和搜救员转身走向那只猫的方向,巨大的绝望和悲愤让她喉头一甜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她看到又一阵余震袭来,更多的碎石砸落在她身上……
再次醒来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。护士正在给她换药,看到她醒来,松了口气,庆幸地说:“裴夫人,您终于醒了!真是万幸,虽然双腿多处骨折,神经受损,但总算保住了,没有截肢。要是再晚一点救出来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。”
保住了……
乔夕念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那绝望的一幕。
心像是被放在冰冷的绞肉机里,痛到无法呼吸。
原来在他心里,她的命,她的一切,还比不上一只猫重要。
这时,裴聿州走了进来,护士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他走到床边,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,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?”
乔夕念闭上眼,背过身去,不想看他,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。
裴聿州看出她在生气,眉头微蹙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:“夕念,别怪梦梦。她只是太善良,看不得小动物受苦,所以才会坚持先救那只猫。更何况,你现在不是没事吗?腿也保住了。”
太善良?没事?
乔夕念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,汹涌而出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肩膀却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裴聿州看着她无声流泪的样子,心头莫名抽痛了一下。
他记忆中的乔夕念,是冷静、坚强、甚至有些倔强的。
他记得恋爱时她出车祸断了肋骨,上药时疼得额头全是冷汗,却硬是一声不吭,还笑着安慰他说自己不习惯流泪,只有痛到极致,她才会哭。
所以如今的她,是痛到极致了么……
他动了动唇,想说什么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最终,他只是叹了口气:“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吧。梦梦这次地震也受了惊吓,手上蹭破了一点皮,我要去照顾她。有时间再来看你。”
乔夕念想说“不用了,永远别再来了”,但他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裴聿州果然来得很少,只是偶尔出现。
乔夕念也一如既往地对他视而不见,沉默以对。
这天,裴聿州又来了。
看到他进门,乔夕念立刻转过身,用后背对着他。
裴聿州站在床边,语气带着一丝不耐:“乔夕念,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?我那么爱梦梦,还每天抽时间来看你,你还想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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