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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（第1页）
“苏砚！”她扑到床边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你醒醒！你不能放弃！苏砚！”
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，苏砚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，然后，极其艰难地，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。
他的眼神涣散、空洞，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，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神采，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，才勉强聚焦，看清了眼前泪流满面的李素素。
他的嘴唇动了动。
“水”
李素素的眼泪瞬间决堤--
他要喝水，他醒过来了！
“有！有水！”
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端过旁边一直温着的清水，小心地、一点点喂进他干裂的唇间。
喝了几口水，苏砚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力气，他看着李素素，涣散的眼神里努力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芒，再次开口，声音依旧沙哑微弱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都这种时候了，他竟然还问她有没有事？
李素素的泪水流得更凶，她用力摇头，哽咽着说不出话。
苏砚看着她，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，却因为牵动伤口而变成了痛苦的抽搐。
吴大夫进来检查后，终于松了口气，看向李素素。
“最危险的关头，算是熬过去了。但元气大伤，后续调理极为关键，且这‘跗骨之蛆’毒性霸道，即便清除，也可能留下些隐患，需得慢慢观察。”
李素素看着床上再次陷入昏睡，但气息明显平稳下来的苏砚，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只要人还活着，就有希望
苏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，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，偶尔清醒，也是虚弱得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一次深夜，苏砚从昏睡中短暂醒来，烛光下看到李素素趴在床边熟睡的侧影，鬓角散乱，眼下带着浓重的疲惫。
他心中悸动，想抬手替她拢一拢头发，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李素素似有所觉，醒了过来。
“要喝水吗？还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苏砚摇了摇头，目光凝在她脸上，看了许久。
“连累你了。”
李素素鼻子一酸。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她顿了顿，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得消瘦的脸颊，低声道，“只要你活着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苏砚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化开了，他看着她，声音虽弱，却异常清晰--
“等此事了我们”
话还没说完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，耗尽了他刚刚聚集起的一点力气，再次陷入昏睡。
李素素却似乎听懂了他未尽的言语，脸颊微热，心中却如同投入了一块暖玉。
她知道他想说什么，这就够了。
潜龙渊那边的争夺，最终以两败俱伤、谁也没能真正得到“核心残片”而暂时告终。
睿王因众多据点被袭、别院粮仓被烧而元气受损，景王也折损了不少人手，加之皇帝似乎对此事有所察觉，施加了压力，双方默契地暂时偃旗息鼓了。
江南的局面，进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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