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只想与先生谈一笔交易。”面具人道,“至于这两位”
他的目光扫过船篷内的李素素和阿泽。
“可随先生一同安置。”
他将李素素母子视为苏砚的附属品,但其态度,似乎暂时没有恶意,或者说,他们的价值取决于苏砚。
苏砚沉默着,权衡利弊。
留下,危机四伏;跟这些人走,前途未卜,但或许有一线生机,并且可能接触到打破目前僵局的关键力量。
这第三方势力的介入,虽然危险,但也是一个变数。
他回头,看了一眼船舱内的李素素。
她正抬头望着他,脸上血色尽褪,眼中是未散的惊恐和全然的依赖。
阿泽也从她怀里探出头,大眼睛里满是害怕。
苏砚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。
他想起她之前的疲惫与摊牌,想起她为了阿泽可以付出一切的决绝。
“带路。”
苏砚收回目光,看向面具人。
他做出了选择。
面具人微微颔首。
“请先生移步。”
他身后的一条梭形快船缓缓靠了过来。
苏砚对墨十使了个眼色,墨十会意,率先踏上快船,确认安全后,才示意苏砚上船。
苏砚走到舱口,对李素素伸出手。
“过来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李素素没有丝毫犹豫,抱着阿泽,抓住他的手,踏上了那条更大、也更未知的快船。
一上船,立刻有人送来干净的布巾和清水,动作迅速而沉默,显示出极高的纪律性。
有人要为苏砚处理臂膀的伤口,被他摆手拒绝,只接过金疮药,自己简单洒上。
快船调转方向,在面具人的引领下,向着芦苇荡更深处驶去。
另外几条快船则护卫在四周,如同幽灵般穿梭在迷宫般的水道中。
李素素坐在船舱内,感受着船只在黑暗中平稳而快速地前行,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。
她偷偷看向站在船头,正与面具人低声交谈的苏砚。
他的背影挺拔,即便受伤,依旧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。
这面具人的主人将要与苏砚做怎样的交易呢?
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条水道上,一艘看似普通的渔舟静静泊在阴影里。
舟上,一个戴着斗笠、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,正透过芦苇的缝隙,远远望着那几艘快船消失的方向。
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神色凝重到了极点。
“竟然是他们?”
他低声自语,声音里充满了意外和更深沉的忧虑。
快船在迷宫般的芦苇水道中穿行良久,最终驶入一条极为隐蔽的支流,河道渐窄,两岸是陡峭的、长满青苔的岩壁。
在一个看似毫无异常的拐角处,领路的面具人发出几声有节奏的鸟鸣,岩壁上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船通过的缝隙,里面幽深黑暗,仿佛巨兽的口。
船队依次滑入,缝隙在最后一条船进入后缓缓合拢,严丝合缝,绝无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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