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,是苏先生啊!”
那伙计见到来人,脸上瞬间挤出了谄媚的笑容,腰也不自觉地弯了几分。
“小的不知先生在此,惊扰了先生清静,真是罪过罪过!”
他显然对这人极为忌惮。
苏先生的目光在李素素和受到惊吓的阿泽脸上停留片刻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,随即转向那伙计,语气平淡却透着冷意。
“王大夫悬壶济世,清远镇谁人不知?若有疑问,堂堂正正下帖相约,以礼相待便是。尔等今日这般行径,携威逼之势,对待一新寡居家妇人,岂是君子所为?岂是济仁堂该有的门风?”
伙计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喏喏不敢言。
“回去禀告你们东家,若真有心与李娘子探讨医理,苏某可代为引荐,择一公开场合,光明正大地商议。若再行此等鬼祟威逼之举,休怪苏某请里正和镇上的父老们来评评理了。”
这番话,既全了济仁堂的颜面,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,更点出了背后撑腰的里正和乡绅,可谓滴水不漏。
那伙计如蒙大赦。
“是是是,苏先生教训的是!小的这就回去禀明东家!这就走,这就走!”
说完,带着两个壮汉,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。
李素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。
苏先生不再看他们,转而看向李素素。
“李娘子受惊了。玄同在此设馆,也算半个地主,断不容此等无礼之事发生。”
“多谢苏先生解围,若非先生,妾身母子今日恐难善了。”
李素素转身,对着苏先生深深一福。
苏先生拱手还礼,笑容温和如春风。
“李娘子不必多礼,路见不平罢了。鄙人苏砚虽是一介书生,也见不得此等仗势欺人之事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阿泽身上,小家伙正偷偷探出头打量他。
他蹲下身,与阿泽平视,微笑。
“小公子莫怕,坏人已经走了。你叫阿泽是吗?真是个好听的名字。”
阿泽见他和蔼,胆子也大了一些。
“谢谢先生。”
苏砚摸了摸阿泽的头,站起身。
“这济仁堂的王大夫,在镇上经营多年,人脉颇广,今日虽暂时退去,但恐其不会轻易罢休。李娘子日后还需多加小心。”
李素素点点头。
“妾身明白。只是如此一来,怕是连累先生了。”
苏砚淡然一笑。
“无妨。苏某在此地,尚有几分量面。倒是娘子”他顿了顿,目光中带着真诚的欣赏,“那日之事,苏某亦有耳闻。李娘子临危不乱,心存善念,更兼博闻强识,实在令人敬佩。阿泽小公子灵秀聪慧,是可造之材。苏某在镇东设有一间‘竹心学馆’,若娘子不弃,可送小公子前来启蒙。学堂之内,谅那王大夫也不敢轻易前来搅扰。”
李素素心念电转。
这个苏先生是主动上门为他们母子解了围,更是身份成迷,气度不凡。
此番是善意还是另有所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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