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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起身甩了他一巴掌,抓起一旁的尖刀刺向他。
“我杀了你!”
他轻易化解我的攻势,却没有进一步动作。
怪我习惯性使出他教我的刀法,反被制住。
“沈娇!你明明知道都是桓墨做的!”
“你真的不记得我吗?”
他神情落寞,声音彻底不再掩饰。
“你六岁那年,被拐到花楼,遇上的那个粉面小子是我,是我桓庆,不是他!”
“若我早知你因这个缘由爱上他,我怎会放手!”
花楼里那个为我抗下鞭子,为我被烙上伤疤的人,是桓庆?
我眼前闪过桓墨的脸,我从没去验证他的胸间是否有耻辱的“奴”字。
“你可知晓,从花楼出来我就去将军府找苒姨了?”
“你踝间的银圈是我亲手所做,另一个在我脚踝!”
他脱掉鞋袜,上面圈着的与我脚踝间一般无二。
“我曾向你坦露心迹,你说你心系桓墨,我只能放手。”
“可后来,我总是听到你的苦难,是以我方才谋权。”
“我不及他心狠手辣,因我志不在此,偏偏你用尽全力。”
我看着他的嘴翕动不止,脑中嗡嗡作响。
他说被桓墨逼到悬崖那日,是我爹救了他。
甚至找来身形相差无几罪奴充作尸体掩饰,确保桓墨的人肯定他的横死。
安置他的那座山间,有久未出世的医道大家。
沈家覆灭那天,他还未苏醒。
再出来,我已被圈禁宫中。
荒谬!
简直是荒谬!
“你在说谎!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!”
“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?我沈家的凄惨又算什么?全是我的错!我该死啊!”
我再也控制不住,跌坐在地,崩溃到像孩童一般痛哭,声声泣血。
良久,桓庆蹲下揽住我的双肩。
他眼中有和我同样的悔恨。
“娇娇,不要难过,我会杀了他。”
我们去往西北边关。
那里有父亲生前最得力,也是仅剩的副将,胥震。
西北桓墨不敢动,朝中没有别人能抵御北蒙。
父亲旧部,不知还有多少人心未冷。
西北边关,黄沙扑面。
我们扮作商队混入了边关重镇“南玉关”。
我没有直接去找胥震,而是在他府邸附近的酒肆流连数日。
关内百姓大多称赞胥将军治军严明,爱兵如子。
更多的是斥责朝廷克扣军饷,每每迟误,更有甚议论陛下对边将的猜忌。
时机差不多了。
我和桓庆避开巡逻的人,潜入守将府邸的书房。
胥震正在灯下研究舆图,忽觉颈侧一凉。
他反应极快,反手便要拔刀,却在听到我声音时,猛地僵住。
“胥叔,别来无恙。”
胥震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烛光下,他刚毅的面上,尽是风霜。
“你你是娇娇?”他声音干涩,“我收到消息你不是已经”
“死了?”我收回抵在他颈间的匕首。
淡淡一笑,“阎王不收。”
胥震深吸一口气,压低声音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
我将一切经历告知,胥震听完,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茶盏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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