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小说

结局一最终章（第1页）

【说书人】

至此，所有的故事都已落幕。

那场席卷了整座城市的、无人知晓的战争，最终也像那年冬日的初雪，悄无声息地落下，又悄无声息地融化，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一行字，也没有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，激起半点涟漪。世界恢复了它应有的、充满了瑕疵与矛盾的、粗糙的样貌。只是，在那层被强行撕开的、华丽的伪装之下，所裸露出的真实，远比任何人想象的，都要来得更加贫瘠，也更加寂静。

那个最初的闯入者，那个名为佐藤明美的女孩，她最终赢回了自己，却输掉了关于自己的一切。她像一个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的病人，忘记了那场曾让她辗转反侧的噩梦，也忘记了那场噩梦为何而起。她留在了那间小小的风纪委员支部里，日复一日地撰写着那些与她毫不相干的报告，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幽灵，守护着一座早已人去楼空的故居。她不再记得那些曾让她痛苦的秘密，自然，也不再拥有那些曾让她为之奋战的、珍贵的羁绊。

那个背负着所有记忆的少年，上条当麻，他得到了他一直以来所奢求的“日常”。不再有从天而降的魔法师，不再有席卷全城的阴谋。他的不幸，终于回归了它最本真的模样——只是单纯的、平凡的、为打折超市的最后一份鸡蛋而奔波的不幸。然而，这份庸常的和平，对他而言，却成了一座没有刑期的、永恒的牢笼。他成了唯一的知情者，唯一的罪人，唯一的、清醒地看着这片废墟，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守墓人。那只本可以粉碎神明的右手，如今能做的，只是在冬日的寒风中，为身边那个吵闹的女孩，提起一袋沉甸甸的、装满了打折蔬菜的购物袋。

而那个选择了真相的胜利者，白井黑子，她用一只眼睛和双腿的代价，换回了一个真实的世界。可她的正义，最终却成了一座孤坟。她所珍视的姐姐大人，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、可以让所有“妹妹们”幸福生活的世界，却也因此，再也无法理解她那份选择背后的沉重与决绝。于是，她选择了离开，选择了一场以“治疗”为名的、漫长的自我放逐。在那遥远的、阿尔卑斯山脉的皑皑白雪之间，她或许会时常想起，在某个本不该存在的、温暖的晚间，曾有一个银色双马尾的女孩，问过她一个关于“味道”的、愚蠢的哲学问题。

至于那个银发双马尾的女孩，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、名为艾拉拉·卡利斯特的梦。当构筑她的那个谎言世界崩塌之后，她便也随之消散了。那封从欧洲寄回的、盖着“查无此址”冰冷邮戳的退信，便是她曾存在过的、唯一的墓碑。

他们都已化成了空气，稀薄的空气。故事里所有的光与热，所有的爱与恨，所有的牺牲与救赎，最终都冷却、沉淀，化作了这片不好不坏的、不好不坏的寂静。一切都将烟消云散，不留半点痕迹。

而我们这些故事的旁观者，也该就此合上书页，将视线从那片被冬雪覆盖的、沉默的城市上移开。

因为，我们的本质也和那梦一样。

晚安，学园都市。

晚安，我们这场被睡眠环绕的，短暂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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