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敲定了农业大棚的投资,张凡就彻底把“管理”的事抛给了村长大伯和即将回来的二哥,每天揣着手机、叼着根草,在村子里晃悠。
入了深秋,海边的风就带着股凛冽劲儿,清晨裹着霜花漫进村子,水泥路冻得发硬,踩上去“咯吱”响。
张凡裹紧了厚棉袄,揣着灌满热水的搪瓷壶,手缩在棉手套里,慢悠悠往村东头晃。
路两旁的白杨树不是孤零零立着,树根旁堆着村民收海菜时剩下的干海藻,黑褐色的一团团,风一吹滚两滚,停在墙根下。
这是北方海边特有的“天然防冻层”,冬天冷极了,村民会把海藻盖在菜窖或渔船底下,比稻草更抗冻。
快到民宿时,先闻见一缕淡咸的香。
王婶正坐在院门口的小马扎上,手里拿着根细竹竿,慢悠悠翻着铁丝上晒的虾皮。
王婶也是村里的人,因为张凡老妈要照顾大嫂,所以重新招的人。
虾皮是浅粉色的,铺得匀匀的,沾着晨露凝的小水珠,在雾里泛着微光。
她没戴狗皮帽,只裹了块米白围巾,露在外面的鬓角沾着点霜,却一点不慌,翻虾皮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壳:“小凡来啦?屋里煤炉刚温好,姜茶在灶上焐着呢。”
民宿的灰砖墙在雾里显不出冷硬,墙头上的红辣椒串垂着,颜色鲜得像能滴出暖来,底下垫的旧渔网,网眼儿里卡着的小海螺壳,也凝着霜,映着雾光,成了淡白的小灯笼。
推门时,门轴“吱呀”一声,轻得被雾裹了去——屋里没浓烟火气,只一缕轻飘的烟丝,从煤炉的烟囱口溜出来,缠在窗棂上,又慢慢散进雾里。
炉口的铁篦子上,海蛎子干正晒着,咸香混着烤红薯的甜,悄悄漫出屋门,勾着人往屋里走。
张彦端来姜茶时,搪瓷碗沿还带着煤炉的温,茶里飘着两颗蜜枣,喝一口,暖意在喉咙里慢慢散开来。
他坐在炉边剥花生,花生是用海水煮过的,壳上还沾着点细沙,剥开来,仁儿是淡粉的,嚼着有股海的清甜味:“前儿个晒的海菜干,在檐下挂着呢,等会儿给你装袋,回家炖豆腐,鲜得很。”
张凡点头时,目光落在窗台上——那儿摆着个粗瓷碗,碗里养着两尾小海鱼,是从潮沟里捞的,银闪闪的身子在水里慢慢游,连水声都轻得听不见。
午后雾散时,太阳成了淡金的圆,透过薄云洒在海面上,碎光像撒了把细糖,连浪头都慢了几分,拍在礁石上,只溅起浅浅的白泡沫,又悄悄退回去。
张凡往海边走时,外套敞了点怀,风里的霜气淡了,带着点海的润。
礁石上结着层薄冰,映着淡蓝的天光,像铺了块透明的玻璃,踩上去没半点脆响,只轻轻滑一下。
远处有两个大爷静坐在礁石上钓鱼,没戴棉帽,只裹着围巾,鱼竿斜斜指着海,线垂在冰洞里,一动不动。
他们不说话,连哈气都轻,只有鱼竿的影子,在冰面上投出细细的线,像幅淡墨画。
张凡往那边望时,还看见冰礁上蜷着只海豹,灰褐色的身子缩成小团,连呼吸都轻得没声响,只偶尔抬下头,又慢慢埋进怀里,像怕扰了这海的静。
往回走时,村里的晒场上晾满了海货。
海虹干铺在苇席上,淡褐色的,风里轻轻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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