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无,是这条航道唯一的主题。
没有星辰,没有光,连黑暗都显得纯粹而单调。数十艘狰狞的生物战舰组成的舰队,如同一群误入绝对静谧之地的史前巨兽,每一次无声的滑行,都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一级戒备!”
叶倾城冰冷的声音在每一艘战舰的“脑”中响起。
在航道的正中央,一艘神庭制式的突击舰,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。它像是一具被随意丢弃的钢铁尸骸,舰体上遍布着巨大的创口,翻卷的金属装甲如同被啃食后剩下的肋骨。没有能量护盾,没有引擎光焰,生物雷达的扫描结果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。
“奶奶的,这破铁罐子停这儿干嘛?”石猛在渊月号的舰桥里瞪着眼,嘀咕道,“碰瓷咱们的生物战舰吗?看着就晦气。”
林渊的目光落在那艘幽灵船上,眉头微蹙。在这条通往亡者世界的必经之路上,出现一艘神庭的船,绝非巧合。
“赵寻,你带一支侦查小队上去看看。”林渊的声音沉稳,“记住,安全第一,有任何异常,立刻撤退。”
“明白。”
一艘外形如同深海蝠鲼的侦察舰,悄无声息地脱离了主舰队,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艘钢铁尸骸。侦察舰腹部裂开,赵寻带领着五名全副武装的队员,如同敏捷的猎手,通过磁力锁固定在了幽灵船冰冷的外壳上。
切割枪轻易地在脆弱的舱壁上开了一个口子,当舱门打开的瞬间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船舱内,一片狼藉。
应急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,空气中飘浮着各种杂物——翻倒的餐盘、散落的个人终端、甚至还有一杯悬浮在半空、早已冰冷的咖啡。到处都是挣扎与碰撞留下的痕-迹,扭曲的金属扶手,破碎的舷窗,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暴动。
但,没有任何尸体。
一具都没有。
只有散落在各处的、空空如也的制服与装甲。
“都小心点。”赵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显得有些发闷,“这里的物理规则很稳定,但感觉……太安静了,安静得不对劲。”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,那不是腐臭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仿佛能渗透进灵魂的……绝望。
赵寻打开了手腕上的多功能探测仪,屏幕上,代表常规能量的数值一片死寂,但在光谱的边缘,一缕极其微弱、从未见过的灰色波纹,正在缓缓蠕动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”她试图分析这股能量,可探测仪刚刚锁定,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,屏幕上的所有参数瞬间变成了一片乱码。
一股彻骨的寒意,毫无征兆地从赵寻的脊椎升起。她猛地回头,空旷的走廊尽头,一片漆黑,可她却感觉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,正在那片黑暗中,贪婪地注视着他们。
“去舰桥!”她压下心头的不安,果断下令。
舰桥的情况比外面更加混乱。主控台被砸得稀烂,全息星图还定格在一个陌生的坐标上。在舰长席位上,他们找到了目标——一部还亮着微弱光芒的航行日志记录仪。
赵寻深吸一口气,将记录仪接入自己的终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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