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巧的是。
云楚楚早已习惯别人的道歉。
且不说身边的下人,就说谢澜安,平时云楚楚耍起小脾气来,他不得道歉个十次八次的。
故而,她没有意识到萧知寒的这句道歉有多珍贵。
“臣妾受不起。”云楚楚轻舒一口气,“君上只是见死不救而已,真正下了死手的人,不是还没得到惩罚么。”
“你是说,无双。”
萧知寒微蹙起眉。
云楚楚讥讽的扬起嘴角,“看来君上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呀,如果我当真有罪也就罢了,还能给她的行为找个理由,可现在已经证明我是无辜的,那她便是以下犯上,不知道在你们这里,臣子差点杀死皇后,应该处以怎样的刑罚?”
“按律例,理应处死。”
而且是车裂、凌迟这样的极刑。
云楚楚冷哼,“那就要看君上舍不舍得了。”
“没什么舍不舍得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”
萧知寒的反应,比云楚楚预想中淡定许多。
她不禁狐疑。
难道,萧知寒真愿意处死秦无双?
“明天我会降下诏令。”男人的眸色很深。
自从他跟云楚楚成婚以来,秦无双确是越来越放肆了。
再这样下去,正如云楚楚所言,朝廷大员人人都要觉得以下犯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秦无双以为自己是特例。
但是,在朝堂之上,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帝王的特例。
“你……”
云楚楚迟疑。
她捏着玉佩,想要开口质问,却又抓不住合适的时机。
最终,她只是问:“你杀过那么多人,其中有没有小孩和老人?”
萧知寒没想到云楚楚会突然问这种问题。
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,沉默片刻后,答道:“我尽量放过弱者,但有时候难以避免。”
云楚楚翕动有些干裂的唇瓣,轻叹: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
两人间的氛围刚刚似乎有所好转,从这一刻开始,再次变得僵凝起来。
萧知寒再钝感,亦能察觉到女人身上愈发明显的疏离。
他不知如何开口。
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后,他终于起身,“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经过一晚的折腾,云楚楚也确实累了,阖上双眼后,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。
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后。
“殿下,您醒啦。”
月珍整晚守在房间里,见云楚楚有醒转的迹象,立刻蹲在床头,拿沾了温水的手帕轻轻为她擦拭。
瑞禾也过来替云楚楚换药。
“娘娘,手还不能动的。”她贴心道。
云楚楚盯着上空,“每天只能这样躺在床上,动也不能动,跟尸体似的,好生无趣。”
月珍笑道:“那奴婢来给殿下讲些有趣的,湘君公主从雪原抓回来一只小狐狸,就养在崇雅园,听说长得十分逗趣呢。”
“是么?等我伤好了,定要去看看。”
云楚楚虽然嫁了人,终归也还是少女心性,比湘君大不了几岁,一听便来了兴致。
瑞禾轻笑:“与其去看小狐狸,不如先带娘娘去前朝看一场大戏,怎么样?”
“你是说去太极殿?那如何去得。”云楚楚惊讶。
君主和百官日常朝会的地方,除非她垂帘听政,才能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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