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九月最见不得妇女儿童遭受欺凌虐待,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,仿若一把利刃直直戳进她心间,眼眶瞬间就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这年头,乱世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,女子身世飘零,如无根的浮萍,不知明日将漂泊何方。
男子亦仿若丧家之犬,惶惶不可终日,往昔的意气风发被消磨殆尽。
司九月紧握着匕首的手,因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,那寒光闪烁的利刃,似也在为这世道的不公而鸣不平。
与此同时,另外几个猎户也怒目圆睁,满脸涨得通红,疾步跑了出来。
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,气得浑身发抖,胸膛剧烈起伏,粗粝的双手紧握成拳,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这帮天杀的蛮子,整日里像恶狼一般在咱们的土地上肆意横行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!
可咱们手无缚鸡之力,空有满腔怒火,却根本无力抵挡。
想当初,唯有司家能与蛮子抗衡,保一方安宁,可如今……司家却没了……”
一个猎户痛心疾首,说到最后,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怅惘,那话语仿佛被重锤敲打过,一字一句都沉甸甸的。
“唉,太可惜了!实在是可惜啊!”另一个猎户跟着长叹,眼中的悲凉仿若能溢出来。
“这又能有什么法子呢?”又有猎户苦笑着摇头,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愤懑,“当今的皇帝老儿,猪油蒙了心,被奸人蒙蔽了双眼,竟对司家的赤胆忠心视而不见,无端猜忌,硬是将司家逼上绝路。
这下可好,自食恶果,把自己给坑了不说,还连累咱们这些无辜百姓跟着遭殃受苦。
要是司家还在,大吴何至于沦落至此!”
司九月听闻此言,猛地抬头,目光扫过眼前这三个悲愤交加的猎户。
刹那间,心底好似有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,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她万没想到,在这等艰难困厄之时,这些普普通通的猎户,心中竟还惦记着司家的好,念着司家曾带来的庇护。
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。
惨死的大哥那英挺却满是血污的面容浮现在眼前,二哥、三哥身负重伤、强撑不倒的身影仿若近在咫尺,还有四哥,曾经意气风发,如今却眼神空洞、意志消沉……
尤其是大哥,那般惊才绝艳,却在年仅二十七岁的大好年华,惨遭狗皇帝毒手含冤而逝。
司九月紧咬下唇,贝齿几乎要嵌入唇瓣之中,仰起头,倔强地与汹涌的泪水抗争,拼命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逼回眼眶。
沈砚站在一旁,将司九月这悲痛欲绝的模样尽收眼底,心中也充满了痛苦,忍不住轻声劝慰道:
“姑娘,只要我们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,日后总归是有机会报仇雪恨。”
司九月深吸一口气,“天气渐渐热起来,我们还是得帮一帮她们。”
“好,我们去挖坑!”
她抬头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,还有十来天就立夏了,如果不把尸体妥善处理万一出了瘟疫就麻烦了。
对于目前大吴的情况,司家能选的只能是蛰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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